□戚玉龙
这篇文章,需要先从龚滩说起。
吴冠中先生来龚滩的那一年,正好是他尝试水墨试验且取得很大突破的时期,这一经验和突破,源于他的阅读。
每当大家谈到吴冠中先生,总会从艺术的角度去分析,对他提出的“风筝不断线”“笔墨等于零”等进行深入思考。这些言论的背后,是阅读支撑起来的艺术主张,是吴冠中先生自己的艺术理论,后来形成了形式美的理论基础。
再向前推,就会发现吴冠中先生的阅读范围是广泛的,有艺术实践的,这些实践又推动了艺术理论的认知,从而系统而全面地稳固了他的形式美理论。
他开创了一种艺术风格,也许会是前无古人,后也无来者。他跟他的恩师林风眠相仿,即:打破传统,推陈出新,探寻自己的艺术之路,从而走到孤立的艺术高峰。
启发性的形式美,从龚滩老街上,可以很直观地感受到。那种纯粹的形式感,远远大于笔墨,这也是吴冠中先生试图突破笔墨,从而走出自己的艺术语言的原因。
我在他的艺术作品中,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对龚滩的惊叹,那是用艺术语言去表达,突破了笔墨语言,借用西方绘画形式,融合成为的《老街》画面。
正是由于吴冠中先生借用文字去解读自己的《老街》作品,甚至用随笔写成了他初到龚滩时的惊叹,才有了后来在《人民文学》发表的文章《风光风情说乌江》。更有甚者,二十年之后,他还翻出旧作,重温当年的感受,画出了第二稿《老街》作品,终于在画面上凸显出艺术的形式美。
我喜欢吴冠中先生的两种状态,也是源自我对印象龚滩和留住龚滩的对比,这加深了我对龚滩的认识。这里有一个错位,就是我眼中的龚滩,并非现实中的龚滩,而是我在龚滩生活中,又延伸出来的艺术龚滩,是对应吴老笔下的《老街》。
鲁迅对吴冠中先生的影响是深远的。他对“我负丹青”概念的提出,就是对鲁迅先生的致敬,更是向往。最后,他用艺术的形式来呈现他的横眉冷对,也会用意境美来呈现他对艺术的俯首甘为。
他可以喊出“一百个齐白石也不及一个鲁迅”。但同样又在自传里独白:辜负了艺术。
他借用鲁迅的《野草》作自画像,最后形成的画面,就有鲁迅的身影。
他晚年尝试水墨语言,完全进入鲁迅散文集《野草》的表达,受鲁迅的哲学集成影响,用水墨语言也构建起自己的艺术哲学。所以当年他创作《乌江人家》时,就自然流露出内心深处的哲思。
鲁迅,成就了艺术上的吴冠中,也成就了文学上期望回归的艺术大家。
吴冠中先生在龚滩的艺术表达,还需要更深入地解读,他在作品中,给龚滩埋下了深深的伏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