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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破中国画的围墙

  □戚玉龙

  十多年过去了,吴冠中先生的遗言,还在警醒着世人。

  记得他去世的时候,我正在图书馆的馆藏室里翻阅古籍。中国传统文化的围墙,早已让人警觉,我试图在古旧书堆里翻检遗留。也是在同一年,我写了《百年图书馆简史》,回顾藏书史,尽是惋惜!

  吴老是一位具有争议的艺术家,尤其是对中国画的探索之路。他在自己的文字中,道尽其中曲折。

  20世纪80年代,吴老提出了“中国画围墙终有一天会打破。”他谈及“笔墨等于零”,总是一副“哀其不幸,怒其不争”的执念神情。这么一个常识性问题,没有几个人愿意接受和理解,更不要说是突破和突围了。

  他说,“有不少人根本没有看我的全文,甚至没有看过我的文章就参加争论。我讲的是没有内容、没有精神的笔墨等于零。”

  他强调,“我以前讲形式就是内容,今天讲笔墨等于零,是指无病呻吟的笔墨游戏等于零。”

  他就是这样提及“常识”的“是非之人”。

  在龚滩写生期间,他试图用实践证明自己的理论,沿着乌江对景打草稿,也正是石涛所言:“搜尽奇峰打草稿”。我们可以很直观地感受笔墨语言,那种散发着时代气息,又链接着传统的笔墨气质,足够让我们在画面之中,理解千年龚滩的神韵。

  有人说他画的龚滩是他的心像图,也可以这样理解,他用自己的笔墨赋予了龚滩古镇艺术气息,在我们时常见惯的场景里,提炼出古镇的“仙居”符号。

  也正是这一提炼,将笔墨语言赋予了情感,赋予了全新的解读,让我们在如今的老街上都能够感受得到非同寻常的艺术气息,从而带动艺术家们前赴后继,追寻大师的足迹,来此写生,构成一种艺术景观。

  其实,中国画的围墙,就是我们介于景象与心像的分水岭。吴老试图突破传统笔墨,打破这道围墙,给当代的艺术家“放眼看世界”的视野。立足传统,放眼未来,中国画才有时代性,才会注入活力,才能够走出藩篱。

  创新者总是惹是非,讲真话者更易惹是非。

  吴老为了形式美的突破,为了讲中国画的围墙要打开口子,像当年鲁迅先生打开铁屋子,放他们出去是一样的心境。

  毕竟,肩负重任者,必将会招惹是非。推陈出新,也是艺术的使命。

  在龚滩写生的九幅画作中,有一种传承,是不可割裂的。笔墨语言上照应《石涛话语录》,形式上衔接西方绘画,构图上已经完成了他自身的突破:乌江,是传统长河,古镇是故土深情。这也就是他所说的“龚滩是唐街,是宋城,是爷爷奶奶的家”。

  艺术的“粉本”是自然与心灵。西方艺术的发展,从十九世纪之后,艺术革命中的代表人物塞尚、马蒂斯等都是突破现实表象才走向艺术新境界。中国画的发展前景也一定是这样的。齐白石都是在形式中寄托着生命理想与文化情怀。

  吴老言谈中,可以感受得到那种祈愿,不止是他自身艺术的探索,更是期望中国画走向世界,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笔墨语言。他的笔墨语言,从龚滩写生的作品中,可以窥一斑而知全豹。

  在龚滩吴冠中纪念馆楼上,我时常坐在窗前对景遥想,那个水陆不便的年代,武陵山峡谷中,有位艺术家来此探索笔墨语言,从作品中尝试形式美的理论实践,在《老街》作品中,完成了他的全新笔墨。平面式构图中的点彩,具有形式美,更有生活细节,“风筝不断线”在这幅作品中得到印证。

  吴老期望打破中国画的围墙,终于在这条峡谷中撕开了口子,走出三峡,走向世界。

  吴老在龚滩的创作,值得如今的艺术家们深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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